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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燕歌行 第十三集 龙章凤仪 第一章 屠龙之术

  六朝燕歌行

2020年2月12日


章·屠龙之术


贾文和一个玩阴谋的,突然间客串了一把热血刺客,效果立竿见影。一万个道理都未必能说服的廖群玉,被一把错刀给说得心服口服,当即赶到宋国馆邸,通过官方渠道传讯临安,以自己的身家性命作保,顺利说服贾师宪,由其举荐宝钞局主事,工部员外郎程宗扬为唐国正使,通问昭南事宜。


宋国行事向来拖沓,但贾太师亲自出面,自是不同。更何况昭南的战争威胁正打中宋国的软肋,在临安造成的震荡比外界想像得更加剧烈。有道是病急乱投医,宋国上下一片惶恐,正情急间,突然有人挺身而出,主动为国分忧,朝廷百官无不额首称庆,根本无人质疑程宗扬仅仅只是个宝钞局主事,能不能担当起如此重任。


刚过午时,童贯便赶到程宅,口传圣谕:宝钞局主事,工部员外郎程宗扬忠敏勤敬,可当重任,特授礼部侍郎,差赴唐国,充任通问计议使,全权处置对唐国事务,及与昭南交涉各项事宜。


代宋主传完口谕,童贯立马趴下来,规规矩矩地叩首施礼,“恭喜程主事,升任礼部侍郎!”


程宗扬打趣道:“没跟你商量,就抢了你的正使职位,抱歉抱歉。”


“小的岂敢!”童贯爬起来道:“不瞒程侍郎,听闻昭南起兵,小的魂都快吓飞了,要不是程侍郎出面接下重担,小的早就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是好。”


童贯一边奉承,一边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正使符印、节杖等物,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


小贯子如此知情识趣,让程宗扬省了不少事。不过童贯也不是全无所得,在新的任命中,他被正式任命为副使。虽然由正转副,但他的正使原本只是应付唐国的权宜之计,这个副使却是实打实被朝廷认可的。这次与昭南的谈判如果顺利完成,更是一份天大的功劳。因此童贯不仅毫无怨言,反而愈发殷勤,只盼着能抱紧程侍郎的大腿,好分得一份功劳。


从工部转到礼部,品级由七品的员外郎直接升到从三品的侍郎,可谓一步登天。不过这玩意儿在宋国没个卵用,礼部侍郎只是官称,具体差事还要看差遣,自己的差遣就是个临时设置的通问计议使,差事办完也就没了。


不过升官总算好事,起码不再被人称为程员外了,程宗扬心怀大畅,当即由贾文和草书一封,致函昭南正使申服君,邀其在唐国的鸿胪寺举行正式会晤,对双方关心的一系列事务进行深入坦诚的探讨,在确保和平的前提下,尽双方一切努力解决目前存在的纠纷,达成共识。


廖群玉没有留下来等待谈判的结果,得知圣谕已至,他便与刘诏一道离开长安,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临安。


高智商带着富安将廖群玉送到灞桥,郑重其事地把那份皇图天策府的录取通知书交给他,让他转告自家便宜老爹,往后这就是高家的传家宝,务必找最好的书画圣手,不惜钱铢,按最顶级的档次把它装裱好,挂在祠堂里,好让高家列祖列宗都高兴一下,看看自己这个便宜得来的子孙有多争气。


顺便让高俅寄一份家产的账目过来,高智商要检查一遍,看老爹有没有趁自己不在家,偷偷把自己要继承的家产给败光。


城外已经雪深尺许,廖群玉身披蓑衣,怀揣着那只关系到自家主公的生死荣辱,乃至大宋兴衰存亡的锦囊,丝毫不觉寒冷。


在灞桥的望天犼下,廖群玉向着长安城遥遥一拜,然后翻身上马,拱手对高智商道了一句,“衙内保重!”然后冒雪冲风,打马而行,与刘诏一道,消失在漫天风雪中。


正月初七,辰时。


长安,皇城。鸿胪寺,礼宾堂。


大堂上设着茵席、漆几,东西各一,相距五步,形制、方位完全相同,以示双方地位对等。


鸿胪寺少卿段文楚居中而坐,作为双方的见证,他面前未设几案,只手持笏板,正襟危坐。


新授的宋国正使坐东朝西,背后是降为副使的童贯等一众宋国官员。宋人起居惯用高背胡床,但此时众人一律席地跪坐。毕竟今日会晤的昭南人惯于跪坐,他们若是还用座椅,双方会面时一高一下,一坐一跪,那场面……大伙儿就不必谈了,直接开打便是。


好在会晤地点是在唐国的鸿胪寺,席、椅兼有,双方共同采用唐国的坐具,倒是回避了座席制式可能引起的纷争。


“君上。”宋国正使,礼部侍郎程宗扬首先开口致意。


申服君头戴高冠,宽大的长袖羽翼般铺开,腰背挺得笔直,犹如一柄高古朴拙的长剑,寒气逼人。


见申服君冷着脸没有开口的意思,程宗扬笑容不变,继续说道:“昭南与宋国是山水相连的睦邻,双方多年来一直保持着友好而密切的交往,是彼此可以充分信任的好邻居,好伙伴。我方每年都要花费巨额资金,从昭南,尤其是君上的封地采购大量物品。”


程宗扬拿出一叠写满字迹的纸张,“我这里有一份数据,单是去年,仅筠州等地的粮行,就向贵方采购粮食超过三百万石,交易额达七十万金铢以上。可以说,我们双方的交往和友谊源远流长,根深蒂固,建立在平等互利基础上的贸易往来同样源远流长,彼此有着共同的利益和……”


申服君苍老而冰冷的声音响起,“交出张亢的人头。不然则战。”


“我想我们之间有一些误会。”程宗扬诚恳地说道:“听闻贵方境内出现的流寇伤人事件,我方表示极度震惊,对此高度重视,严重关切,同时向遇难者表示沉痛的哀悼和诚挚的慰问。为解决双方可能存在的误会和矛盾,维护来之不易的和平,朝廷特命我为通问计议使,全权负责与贵方的交涉事宜。步,我建议,双方立即成立联合工作组,对发生的一系列事件进行彻查。我方将秉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尽一切努力查明真相,决不放过一个坏人,也决不冤枉一个好人。”


申服君冷冷道:“汝等虚言堆砌,拖延时日,只是痴心妄想。我昭南六军齐发,不日便当挥师北上。”


说着申服君拂袖而起,谈判尚未开始,便宣告破裂。


“君上暂且留步!”程宗扬起身叫道:“我这里有个一揽子解决方案!无论事后证明事件是否与我方有关,都能最大程度保障贵方的利益……”


“身兼两国正使?”李昂放下书卷,笑道:“这位程侯也是奇人。”


郑注道:“听闻他是宋国太皇太后的外甥,素有理财之能,宋国如今推行的纸钞,就是由他一手打理。”


李昂道:“他既然是宋国外戚,为何又成了汉国诸侯?”


另一位宰相李训笑道:“外界有传闻说,这位舞阳侯实为汉国阳武侯之子,汉武皇帝嫡传血脉。洛都之乱,他以一己之力匡扶汉室,讨平刘建、吕冀诸逆,扶立定陶王为天子,有安邦定国之功。定陶王登基时,他被授为辅政,引来金龙降世,怒摧殿宇,为之不平。”


李昂皱眉道:“金龙降世朕倒是听说过,所谓不平,又是为何?”


郑注道:“汉国私下里有传言,说那位驾崩的天子血统不正。这位程侯身为武皇帝嫡脉,本该继位天子,却被百官所阻,最后只受封为侯爵,甚至不得改姓归宗,列位诸王。汉室护国真龙才因此在登基大典时现身,震慑百官。”


李昂恍然道:“汉室嫡脉,宋国贵戚,怪不得呢……”


郑注道:“那位程侯根基越深厚,对我大唐好处越大。此乃圣上之福,社稷之福。”


李昂笑道:“先别拍马屁了。他们与申服君谈得如何了?”


李训道:“开始刚说了两句,申服君就拂袖而起。后来被程侯开出的条件打动,一直谈到此时还未结束。”


“昭南人出兵之意甚决,有何条件能打动他们?”


李训道:“段文楚段少卿原本在座,但双方开始商谈条款的细节,段少卿就被劝请回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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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注道:“以微臣想来,若要让昭南满意,无非割地赔款,或是兼而有之。就看昭南人胃口有多大,而宋国经历江州惨败,晴州反目之后,到底还剩下几分底气。”


“割地自是不可。无非是赔多赔少罢了。”李昂笑道:“当初那位程侯得理不让人,将段少卿逼得几欲白头,如今被昭南人抓到短处,倒要看他如何跟古板执拗的昭南人讲道理。”


“圣上。”一名穿着黄衫的内侍匆匆进来,低声说道:“宋国与昭南的谈判条款刚刚出来了。”


李训笑道:“弘志果然敏捷。他们这么快便谈妥了?”


“尚未谈妥。”李昂的心腹太监鱼弘志拿出一份抄录的文牍,“宋国坚持条款不能公开,所有内容均属于双方密约,若有泄漏,立即作废。”他笑着小声说道:“看来宋国这回吃了大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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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注不假辞色地喝斥道:“你一介阉人,岂得妄谈国是!”


鱼弘志连忙躬身俯首,双手奉上文牍,“小的不敢。”


郑注冷哼一声,拿过那份内侍省宦官私下抄录的文牍,随手拆开。


宋国与昭南的谈判再隐秘,终究是在大唐的地盘上,怎么可能瞒过那些宦官的耳目?


李昂道:“申服君只是昭南封君,又是出使大唐的使节,即使与宋使缔约,又有何用?昭南大军北上,哪里要听他的号令?”


李训道:“圣上说


得极是。他们两边怎么谈,其实都于大局无补。多半是彼此试探……”


“不是试探!”郑注抬起头,带着一丝惊愕道:“宋国如此屈辞厚赂,难怪是密约!”


双方的条款说简单十分简单,宋国为了避免与昭南开战,不惜付出重金,提出与昭南签订一份每年赔偿十万到三十万金铢,一共五年,累计五十万到一百五十万金铢的巨额赔偿条约。


说复杂,宋国赔偿的方式又十分特殊。宋国采取的支付物不是金铢,而是纸钞,赔偿方式也不是直接付款,而是宋国的宝钞局每年保证授予昭南不低于一百万金铢,且不高于三百万金铢的兑换额度。


在此额度内,昭南人可用钱铢九折兑换宋国通行的纸钞,并且允许在宋国境内交易。也就是说,昭南人可以用九十万金铢兑换面值一百万金铢的纸钞,然后拿这一百万金铢的纸钞在宋国境内任意使用。


宋国允许以纸钞等值缴纳赋税,纸钞的价值与钱铢等同,为了打消昭南方面的疑虑,宋国正使在条款中向昭南方面保证,宋国将指定程氏商会对这批纸钞进行兜底。也就是说,昭南人拿着纸钞,不管怎么使用,最后都可以确保在程氏商会按照面值花出去,或者直接兑换成金铢,而不用担心手中的纸钞贬值或者变成废纸。


李昂和郑注都猜到宋国会采取赔偿的方式,却没想到宋国的让步会这么大。五年,累计一百五十万金铢,昭南人即使像他们宣称的那样打到临安城下,也不一定能抢到这么多钱。不!是一定抢不到!出动大军,需要给jūn_duì 提供给养、物资,打完仗还要犒赏三军,抚恤死伤将士,算下来打赢都不一定挣钱。万一打输就更别提了。那比得上安安稳稳坐在家中,让宋国拱手献上一百五十万金铢的巨款来得轻松?


五年一百五十万金铢,昭南六大封君,再算上昭南君长熊氏,平均下来,每位封君也能分到二十万多金铢,而且这笔钱不用分给部属族人,完全属于封君个人所有。李昂觉得,即使把自己换成申服君,肯定也要心动。说白了,几个流寇能杀几个人?能值一百五十金铢吗?


李训叹道:“打不起来了。”


李昂也是遗憾不已。他刚才还在质疑,申服君只是出使唐国的使节,即使与程侯谈妥,对昭南也没有什么约束力。但在这份密约中,宋国表示只提供不超过每年三百万金铢的兑换额度,具体分配由昭南自行决定。作为缔约方,申服君毫无疑问会拿到大头,熊氏作为君长,份额当然是最大的。如此一来,剩下的部分就需要其余五部彼此争夺,谁还有心思出兵?


鱼弘志道:“不然的话……把这份密约泄露出去?”


“荒唐!”郑注道:“损人不利己,反而得罪了宋国和昭南,何苦来哉?”


鱼弘志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一百五十万金铢……”李昂对这个数字仍纠结不已,摇头叹道:“宋国还真是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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