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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军

  龙凤呈祥

谢从琰随之出列:“臣愿为先锋!”


*


京城某地,后花园里。


一黑衣女子正向谢埕禀告大朝会的结果:“内阁全员投了赞同票,两党也无人反对,四省联军剿匪已成定局!”


谢埕坐在水榭里淡然喂鱼。


“主人,楚尚书这是什么态度?不敢告密,于是想要切断咱们的资金来源?”


谢埕笑道:“正常,他不去对付金鸩,我才会觉得他太可怕。选择离京,显然已经放弃了与我为敌。”


“但……”


“无妨,这正是我想要的,金鸩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就让他们斗去吧,越乱越好。最好将金鸩激怒,也让朝廷开开眼界。”


“可是……少主似乎也上了麻风岛。”


谢埕稍稍一皱眉。


黑衣女子道:“少主自从红叶镇与寇凛对上,一心想与他比出个胜负,以是违背您的命令。自去了洛阳,更是调转枪头一路帮着寇凛……”


“没关系,由着他吧,反正寇凛也活不长了。”谢埕将手中鱼粮全撒进湖里,“你跑一趟沿海,保护好少主。”


“是。”


*


清晨的麻风岛,阳光和煦,海风湿咸。


靶场上,金鸩微微侧身,拉满了弦,漫不经心的朝着靶心射出一箭。


嗖!楚箫的箭随后跟上。


只差那么一丁点儿,便可拦下他的箭。


瞧见楚箫扼腕叹息的模样,金鸩安慰道:“连续几箭都只差那么一丁点,进步已是极大。”


楚箫摇摇头:“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差一点儿和差的远,根本毫无区别。”


金鸩哈哈笑道:“厉害厉害,能明白这个道理,真厉害。”


楚箫现在不管做什么,都被金鸩夸的跟朵花似的,总觉得金鸩是在讥讽他,悻悻然自身后护从捧着的箭筒里又抽了一支箭:“再来。”


“哥,你歇一歇吧。”楚谣坐在靶场左侧的圈椅上,看着他们天刚蒙蒙亮就在此比箭。


打从虞清走了之后,他整天在此练习射箭。


“我不累。”楚箫瞄了瞄准心。


“不累也歇一歇,我看的眼疼。”楚谣知道他不累,他们先前回济宁老家,老家宅子大,也有个靶场,楚箫闲着无聊一练一整天,楚谣就在一边坐着看书晒太阳,陪伴着他。


楚谣是怕金鸩累,早已看到他鬓边有一层薄薄的汗珠。


她近来发现金鸩的身体似乎不太好,很少使用武力,整日里遛鸟散步,连给她画画像中途都要休息许多次。


应是当年救段冲时,暗器碎片切入心脉所至。


妹妹都这么说了,楚箫只能先停下:“那我去趟茅厕。”


他扔了弓离开,金鸩才走过去楚谣身边坐下,笑了笑道:“你父亲真是好福气,有你这么个贴心的女儿。”


楚谣正要说话,金鸩的义子曹山刚好从外头回来。这靶场就修在他住处附近,路过自然要来问个安:“义父。”


“核对完了?”金鸩看一眼他身后仆从抱着的一摞子账本。


“是的。”曹山恭敬道,“您可要过目?”


“不必了。”金鸩摆摆手,“辛苦了,回去歇会儿吧。”


曹山应了声“是”,正要走,又听金鸩道:“歇一会儿过来陪你楚家弟弟练箭,我也看看你如今箭术如何了。”


曹山嘴角抽搐了下:“好的义父。”


他转身时,目光从楚谣身上滑过。


楚谣敏锐捕捉,朝他看过去时,瞧见他喉结滑动了下,似乎吞了口水。


被她抓包,曹山赶紧掉脸走了。


楚谣眼底流露出厌恶之色。


金鸩安慰道:“放心,如今他有这个色心,绝对没这个色胆。”


楚谣想起先前曹山出钱买孟筠筠的事儿,面色不悦:“金爷,二公子那些荒yín 之事,您是否知情?”


“你是说他爱收集美人?”


“恩。”


“知道。”


“听闻您的生意多半是他在打理?”


“对,早些年我手把手地教,这几年我身体状况不佳,懒得操心,基本都丢给了他。”金鸩夸赞了一句,“他很能干,生意上从未出过岔子。”


楚谣垂了垂眼:“因是您的得力助手,所以您就纵容他强抢民女?”


金鸩脸上的笑容收了收:“其实并没有外界传的那般夸张,他的那些女人,多半是他从秦淮买回来的妓子花魁。至于孟小姐,我去黑市查过了,是他第一次去黑市买人,他应是挺喜欢孟小姐。再者孟虞两家杀了我们不少人,他并不知我和虞康安是旧相识,更不知段冲是虞康安的大儿子,认为我们是仇敌,买仇敌的女儿并无不可。我那日不理会你们,是想让段冲来救孟小姐,再顺便教训他,你不知道,他怕段冲超过怕我。”


楚谣道:“可是……”


金鸩打断了她:“我最初开始做海上生意时,他父亲为我打先锋,他母亲则帮我善后,有一次我们被浙境海军追剿,我旧伤复发,他父母都为护我而死,夫妻俩仅有这么一棵独苗,那会儿还不到十岁。”


他这么一解释,楚谣立刻闭嘴。


原本楚谣以为因是曹山善于经商,颇有利用价值,金鸩才对他过于纵容。


有这层关系,以金鸩的性格不纵容才奇怪。


如今楚谣也越来越像她哥一样淡定,不再去怀疑金鸩是他兄妹生父的事儿了。


原本她想不通金鸩为何会对他兄妹这般好,接触久了之后见怪不怪,他这人就这样,爱人之子,友人之子,恩人之子,他都能统统当成自己的孩子。


说着话楚箫回来了,拿起弓:“来。”


金鸩本想起身,却远远瞧见段冲来了,立刻往圈椅一靠:“你自己先练,等会儿让曹山陪你玩。”


段冲上前来,黑着脸对金鸩道:“义父,您能不能管一管那个贱人?您再不管,我要动手打他了!”


楚谣眼皮儿一跳,自然知道他口中的贱人是谁。


先前金鸩说找到神医的事情是骗寇凛的,如今他们闲在岛上没事儿做,寇凛每天除了和柳言白套近乎,就是去看段冲攀山。


段冲做事很有规律性,若无要事缠身,每天日出和日落之时,他都准时去徒手攀山。


观察了几日之后寇凛发现,段冲从山脚攀到山顶的极限是一刻钟,有时比一刻钟略长,有时比一刻钟略短,时间分布的极为均匀。


于是寇凛就在岛上开了个赌局,赌段冲此次攀山能否在一刻钟内完成。


参赌之人只需给他一钱,用于组织清算费用,当然这清算是由柳言白来做。


这岛上也都是些有钱有闲的人,而且对这位“盖世悍匪”极为崇拜与好奇,还真让他将生意给做了起来,且越做越大。


于是段冲爬个山,每天都被几百号人全程围观。


而根据金鸩定下的岛规,无论做什么生意都是自由的,段冲不能为此发火。


他决定休息几日,不去攀了。


于是寇凛的赌局又变成段冲今日会不会攀山?


段冲今日会不会出海?


段冲今日会不会动手打架?


作为岛民偶像的段冲如今几乎已经毫无任何隐私可言,走到哪里都被一群人暗暗围观,口口传递着他的一举一动:“那贱人今日更过分,说那个柳言白懂得算命,算出我今日会从山上掉下来,以此为赌。”


金鸩听的津津有味:“然后呢?没人信吧?”


段冲道:“自然没人信,唯有他下了重注买我会掉下来。”


金鸩好奇:“莫非你真掉下来了?你可从来没掉下来过。”


段冲气的磨牙:“那个贱人他……”


楚谣扶额:“他是不是在你攀山的锁链上涂了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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