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泽滔抽抽咽咽地说起了东源的遭遇,最后说:“在卢水港滩堤坝大会战现场,当我看到那张名单上,新添了许多笔迹或苍老,或幼稚,或有力,或孱弱的名单,我就仿佛看到一个个跳跃的,不屈的英灵在呐喊,感同身受,怎能不让人痛至肺腑!”
“老伯,你是没看到现场,堤坝上义务劳动的黑压压那么多村民,当时全都跪倒在堤坝上,深深地叩头,泣血喊着亲人的名字,此情此景,我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不是我亲人,可那种痛却胜似亲人啊,所以我能理解当时老伯的心情,窒息的心痛!”
金泽滔的口才那不是一般的好,在场的人们也都是大风大浪过来的党政领导,闻言也莫不是面露哀容,心软如胡飞燕等女流,早在一旁嘤嘤低泣。
还在众人沉浸在悲痛的想象中时,“小祝”忽然一拍大腿,大叫一声:“我记起来了,省电视台还放过一个专题片子,叫《长缨何时缚苍龙》,你就是那个一身泥巴一身汗,还接受采访的金主任吧?”
金泽滔心里一乐,终于还有人记起这事,连忙说:“正是,我那时候还是东源镇产业办主任,正负责着东源卢水港海塘堤坝建设。”
“小祝”顿时热情万分地迎上前来,伸手就去握金泽滔的手:“永州的滩涂开发改造就是你在东源先提出来的?”
这话可不能乱说,什么功劳要都是自己的,明天就等着下岗再就业吧,金泽滔连忙摇头说:“这可不敢当,要说现在永州各沿海县市正热火朝天开展的滩涂开发改造,最早还是当时分管农业的温重岳专员,及现在的浜海县长曲向东提出来的,我只是比别的县市先走了一步,摸索了点经验,这还是温专员和曲县长亲自部署的。”
温重岳此时一张铁脸早融化成笑脸,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说:“小金市长当时对东源沿海滩涂作了个调查研究,浜海县委专门研究报到地委,地委最后形成了个整治改造的初步意见,小金市长最先实践,他刚才说的卢水港是永州最早改造的滩涂。”
小老头不理会这些花花轿子,直接问:“那个堤坝最后合拢了没有?”
金泽滔点了点头:“当年就合拢了,堤坝上还立了块坝,就叫永缚苍龙,这字还是请温专员题的呢!”
温重岳说:“滩涂开发改造效果很显著,每年不但保护了沿海渔村的渔民生命安全,而且滩涂养殖业现在成了浜海的主导产业,每年有成百上千的渔民因此致富。”
听到这里,近在咫尺的陈建华低垂着眼帘,心情跟远处的亲家葛敏松一样的糟糕,既嫉妒又羡慕。
这位老首长可是自己借着儿子订婚的名义,费尽心机,好不容易通过不少转折关系请来为自己站台助威的重磅炸弹,此刻,却成了金泽滔和温重岳两人互相吹捧,歌功颂德的对象。
小老头连连点头:“好!好!领导干部就要有这种时刻把百姓的生命和疾苦装在心里的胸怀和作为,今天到南门,不虚此行!”
此时,程真金不知什么时候探头探脑从里面院子往外看,看着大院门口黑压压的都是地区大领导,吓了一跳,连忙缩头。
金泽滔却招手让他过来,道:“过来,过来,你可是专门搞工程的,给你个任务,明天就找个手艺精湛点的工匠,给我打块石碑,凿四个大字,就叫英雄之家,另外将这五个名字都铭刻在这院落的墙上!”
又瞧见远处正跟着葛敏松站在一块的朱小敏,招手让她过来,说:“明天起,这个院子就封了吧,不对外营业,这是英雄生息之地,不宜再作夜夜笙歌,醉生梦死的地方。”
朱小敏连忙答应下来,小老头饶有兴趣看着金泽滔三两下就决定了这座七号院的命运。
金泽滔转头对小老头说:“老伯,说起来,你还是这英雄之家的故人,能不能落个墨宝?”
不等小老头点头,对朱小敏说:“朱总,笔墨伺候!”
立即有服务员鱼贯不知从哪个角落出来,搬桌的搬桌,端笔的端笔,摊纸的摊纸,通元酒店每个院落都备有琴棋书画工具,永州领导不奇怪,“小祝”和小老头倒稀奇了,不住点头:“不错,酒店有文化,不同凡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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