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座,一左一右坐着两个冷冰冰的人。
他们都身穿一身白衣,表情都是冷冷的、似乎没有一丝温度,都在腰间别着剑,就连这两把剑也是一模一样——漆黑、狭长、古老。
孙秀青打了个寒噤,往后退了几步,脸上的表情和一旁的老管家如出一辙。
小凤姑娘反倒笑了起来,斜倚在一张用长青藤编成的软椅上,看向老管家:“管家,请问有酒么?”
管家被这么一问,不如以往心疼酒,反而如获大赦一般迅速地下去了。
西门姑娘看向她,眼中透露出一丝暖意:“你无事。”
小凤笑道:“我一向是个福大命大的人。”
西门姑娘道:“我知道,但你也是一个经常惹麻烦的人。”
“是啊,幸好我朋友多,才没有变成一只死凤凰。”小凤姑娘笑嘻嘻地一拍手,看向眼前的两人。
他们身上雪白的衣裳轻而柔软。
一阵阵比春风还轻柔的笛声幽幽地传来,仿佛很近、又仿佛很远。
而在这恬静的气氛中,这两个人坐着一点都不符合气氛的事情。
西门姑娘抚上自己的剑柄,站起来面对着眼前和自己八分相似的男子,淡淡道:“此剑剑锋三尺七寸,净重七斤十三两。”
“好剑!”西门吹雪下意识地一说,然后沉默了半晌,回答道,“我的剑也一样。”
小凤姑娘和孙秀青在一旁费了好大的劲才绷住了严肃的表情,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饶是这样,西门吹雪也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以示警告。
西门姑娘没注意那两只在状况外的,一心看着自己的对手,眼中带着一丝狂热:“我之前就觉得,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我自己才能成为我的对手了……”
西门吹雪心里也有按耐不住的激动。
虽然之前他被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间的“自己”吓到了一下,顺便也怀疑起了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南疆巫术导致了这种奇怪的说什么来什么的现象……但是现在他已经反应过来了。
眼前的女子和自己一样。
都一心追求剑道、都对完善自己的剑道有着惊人的执着……如果全部和自己一样,他就能和自己交手。这是多么难得的机遇啊!多么不容易才能遇到的对手……
“哎?可是西门你不是说女人不该练剑、练剑的都不是女人么?”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下,孙秀青呆头呆脑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小凤姑娘一脸凝重地拍拍他的肩膀,不知道该夸他还是该为他点蜡。
西门姑娘的眼神一下子变了:“你说过这种话?”
西门吹雪诡异地沉默了一下,冷冷道:“是又如何?”
西门姑娘冷笑一声,走到门口,突然出手。只见剑光一交,如惊虹掣电,突然又消失不见。
她转过身,剑已在鞘,嗤笑一声:“你不是值得我认真的对手。”
她话音刚落,门口的大树已凭空倒了下来。
刚才那一剑,竟已将这株一人合抱的大树一剑削成了两段。
孙秀青吞了吞口水,看了看西门吹雪,又看了看门口往外走的西门姑娘,毅然决然地跟了上去。
他留在这里一定会死的!
而小凤姑娘则是在一旁笑,笑够了之后才揉揉嘴角看向已然僵硬在原地的西门吹雪,带着点同情说道:“你正好触碰了她最讨厌的地方。”
“她不像你,身为一个女孩子要成为闻名江湖一说出名字就让人不寒而栗的剑客……她付出的可比你要多多了。她在我们的世界做得可不比你差。”
小凤姑娘说完之后就轻巧地溜出门,顺手拿过了刚要进来的管家手上的酒坛:“多谢了管家!下次我还来!”
她一边笑着走出门一边拿起酒坛子喝了一口。
嗯,好酒。
之前在霍休那边闻到的酒香似乎有些滞后,现在才将她的馋虫勾了起来。她连续灌了两口,追上了前面的西门姑娘。
对方正在那片之前让她和孙秀青滞留的花从前站着。她的眼神里有说不出的疲倦说不出的寂寞。
小凤姑娘没有理会远远站着眼巴巴看着这边的孙秀青,而是上前站在那个白衣女子的边上,就那么陪着她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缓开口道:“我以为,我自己的话,是一定会理解我的人。”
小凤姑娘点点头。
对方依旧缓慢地说着:“我七岁学剑,七年有成,至今未逢敌手……”
“这么夸奖自己,不知羞!”披着红斗篷的女子打断对方笑骂道,“那就去白云城吧,如何?”
白衣女子的眼睛亮了亮,又有几分迟疑:“我只会杀人的剑法……”
“是啊,所以让白云城主先签好生死状吧!”小凤姑娘将手中的酒坛扔过去,一双明眸带着笑,“可不准输啊,这里的挑战完我们回去还有个女城主呢,这两个男人合不来,但是你们两个女剑客肯定会很有共同语言的。”
“……好。”
白衣女子接住酒坛,脸色柔和下来,露出了极浅的笑容,浅得继续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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