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阿启很是坚决地否定了。
“他没有地方睡吗?”徐凌远很是奇怪地问阿贵。
“他家里的床睡不下了。”阿贵简洁的回答道。
“那为什么要骂阿江?”而被赶出来的却是阿启呢?当然,后半句他是不会问出来的。
“六婶从来不骂阿启的,有什么错都只会怪阿江他们。”阿贵理所当然地说。
“那为什么阿启会没有地方睡呢?”如果不是对阿启家的情况有些了解的话,听阿贵的话,还真以为阿启很受宠呢。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他们家睡不下。”阿贵有些不耐烦地说。
见问不出个所以然,徐凌远只能又将焦点转移到了阿启身上。
“到我那里去睡吧?正好天越来越凉了,我正愁捂不暖被窝呢。”徐凌远也不急着问他,打算先把人拐回去了再说。
“不用。”阿启仍然不愿妥协。
“你是嫌弃我的床没有你们家厨屋舒服吗?”徐凌远也不急,反而笑着问道。
“太麻烦了。”他终于有些为难地说。
“这有什么好麻烦的,不就是每天多走几里路吗?又不用重新布置,我把床让给你一半不就行了么,不然的话一大半也是可以商量的,绝对划算,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徐凌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啊。”见他听了自己的话只是笑了笑,徐凌远连忙说道。
“嗯,谢谢。”他也不再犹豫了,握了握徐凌远的手,笑着对他说。
“大恩不言谢,记在心里就好。”觉得他的笑容看起来有些煽情,徐凌远连忙破坏气氛的道。
“嗯。”对方却似乎是信以为真了。
“开玩笑的,赶紧忘了吧。”徐凌远无奈的补了一句。
回去之后,徐凌远终于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都解开了。
原来和现在的他一样,阿启现在的娘也不是他的亲娘,他的亲娘在他七岁的时候就病逝了。他娘和他爹当时据说是两情相悦的,只是两家人却互相的看不起,女方嫌弃男方家里穷,男方嫌弃女方家里的是非多,都不同意这门亲事,无奈他们两人执意要在一起,因此,他们成亲成家之后,不仅没有父母的祝福,反而都变成了仇人。
只是阿启的爹吃苦耐劳,家境渐渐的好了起来,阿启的娘却又病倒了,原本也不是无药可医,只是要花一大笔钱,他爹是拿不出来的,可又求救无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娘去了。而原本既不肯借汤药费,也不肯来看女儿一眼的外祖父家,竟然在他娘刚刚下葬,来到家里大闹了一通,说是他爹害死了自己的女儿,要他赔偿他们一笔钱。
他爹虽然没有理会他们,却从那以后像变了个人似的,明明那么喜欢他娘,却在他娘去世一个月之后,就托人又找了现在的娘来。
而他现在的娘在刚进门时,对他也是很好的,真的如同亲生的一般。只是在她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就对他越来越冷淡了。这些他也能理解,只是她偏偏还要在人前做出一副很偏爱他的样子,无论什么时候,都只会骂阿江他们。以前他是并不清楚的,直到今年端午节那天发生的一件事,才让他真正的看清楚。
端午节那天每人都会得到一个煮熟的鸡蛋,她在给他们分发的时候,恰巧有人从门口经过,和她说了几句话,她便将最大的一个给了阿启,这下阿江不愿意了,就闹着跟他要,他也就顺手给了,却没想到她当着那人的面,就把阿江训斥了一顿。
平时也没见她这么严厉的训斥自己,阿江就堵着气跑开了。直到吃午饭的时候也没见着人影,在她出去找的同时,他也愧疚地跟着到处找。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发现她们的时候,她正在教训着阿江,说是连这一点委屈都受不了,她这么对他也是为了阿江好,虽然他挨了一顿骂,但是阿启会念她的好,自然就会对他们好,多挨两句骂算什么?又不会少块肉,就像这次一样,鸡蛋还不是到了他的手里。
而从那以后,阿江就更加嚣张了,并且完全不把她的训斥当成一回事。这让他有些迷茫,原来无论再好的人都是会变的,而他又没有人可以倾诉,所以在那段时间里,他尽可能的往地里跑,也不全是为了躲避徐凌远。
而从那以后,发现阿启越来越和她们疏远,反而和徐凌远形影不离了起来,她便对他越发的不满了。因为天有些凉了,一时又没有换被子,阿江突然受了点凉,并且说是因为阿启把被子拉走了,才害得他着凉的,不愿意再和阿启睡在一起。
于是她就以此为理由,时不时地将阿江骂上一顿,说是整天什么不做,就会找气生,就那么大的床,又能有什么办法,就是冻死了也得忍着之类的。
反正阿江是不会在意的,而难受的只有阿启罢了。因为阿江的风寒还没有好,又闹着不愿和他睡一起,而她骂的也越来越凶,阿启只能暂时睡到厨屋的柴禾上去了。她虽然没有阻拦,却将这些全部怪到了阿江的头上,骂他不懂事。
其实他的遭遇是和原主差不多的,只是一个形成了孤僻的性格,一个却仍然是这么的温和。徐凌远叹了口气,将被子往他那边拉了拉说:“没事的,我以后都会对你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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