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沾有血迹,不好意思出外洗,又由于落水事件,更添恐惧。
梅蕊将拆下的被单,衣物都拿到了井边,心里想着可惜了这刚洗过的床褥。
孙少恩进屋后不见梅蕊,唤了两声,又不听回应。将装有冰块的木盆随意放下,去了院子。
却见梅蕊半蹲身子,吃力的搓着被单,孙少恩心生怒意,扯过被单,“说过这由我来洗,你还嫌肚子不够痛”
虽是被大圆脸骂,梅蕊却不恼,心里暖暖的,只是这沾有经血的,如何能让她洗,“少恩莫须过分担心,我是偏寒体质,才痛的”
“既是虚寒,便不要碰冷水”
“大多姑娘家都如我这般,也未不做家务活的道理……”
见她冥顽不灵,孙少恩擦干手上的水渍,一把抱起她往卧室走。
将她放床上后才有空见得她那冷得变形的纤手,只见那手冻得发紫,不正常的弯曲,似是抽筋。
孙少恩越发恼怒,只是自己碰过冰的手也是冷,无法捂热她。大张开嘴,将她手指一一含进去,吸吮着,替她吸光寒气。
梅蕊先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失去知觉的手慢慢缓过来,一阵阵酥麻感,经手传遍全身,脸更是火辣辣的。瞬间,痛意消失,满足溢满整颗心。今世有那么一个人,那般疼她,便是立刻死去,也无怨无悔。
见那双冻僵的手恢复正常,孙少恩满意的点点头,帮她盖好被子便出去了,不多说一句话,似乎真恨上了她。
梅蕊两手紧紧相握,想留住大圆脸给她的温暖。心里满满的,甜蜜,似乎拥有了整个世界。只是好像遗漏什么,徒然惊醒,翻身起床,追了出去。
羞涩,未曾有过的羞涩,羞耻、愤怒、恐惧……种种复杂的心情蔓延心头。
只见孙少恩不怕脏的洗着她刚换下的卫生带子,那都是她的贴身之物啊!那般脏,全是血。
梅蕊不做多想,一把夺过,藏在身后,又甩她一记耳光。
孙少恩错愕,哪会想过她会跟出来,还打她。
梅蕊犹如煮熟的虾,全身红透,含着泪花,“你岂能碰这赃物?你岂能碰……?这肮脏的会害死你的,我不可失去了你”陷入疯狂,似发疯的婆子。她一直将卫生带子藏的好好的,便是洗湿的亦是藏在阴暗处晾干,就怕她看了去,触了这霉头。
“梅子姐,没事的,你说的只是针对男子,我是女的,会没事的”孙少恩将入魔怔的爱人紧紧搂住,细声安慰,那般温柔,怕是惊了脆弱的人儿,“别哭,我会心疼的”
我会心疼的、我会心疼的……
耳边充斥着这令人温暖的话语,便是这一句,癫狂的人,平静了下来。
“你可知?我好怕”声音听着些许虚弱,情绪波动大,痛的越厉害。
“梅子姐别怕,我们都是女子,不会招来厄运的,以后这些可都不用满我”
梅蕊依然默默垂泪,恐惧的心未完成消除。
孙少恩深知她担忧,十分劝慰了一番方罢。
“可是又痛了?”孙少恩伸手在她下腹部揉着,“对了,冰挖回来了,咱现在去吃?”
“嗯!”发白的脸涨起红晕。
孙少恩刮下指甲大小的,递到她嘴边。
梅蕊张开樱桃小嘴,含进去,愁眉锁眼的。
面对强大的自然灾害,社会苦难,人类顿感自身弱小,无能为力,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希望有这样一些神灵来保护自己。吃冰亦是一种寄托,心里安慰,望求得安心。
其实孙少恩很清楚这点,见她蹙眉低首。埋头,撬开对方唇红百齿。伸进去的舌头似乎进入冰天雪地,一阵哆嗦,忙卷过已融化许多的冰块。又四处扫荡,吮去冰水,吸去寒气。
梅蕊顿时气喘吁吁、飘飘欲仙,“少恩不可,不可白日宣yín ”
孙少恩噗通一声笑出,又咔擦一下,咬碎冰块,吞进去。
梅蕊满脸绯红,以免窘态被她看了去,连连转身。去翻出旧棉被,找来杂草,储藏剩余的大块冰,好明年做大圆脸最爱吃的酸梅汤。
脏物洗干,晾起,已是晌午,又是用饭时。
梅蕊吩咐孙少恩将盛好的数碗腊八粥供奉祖先和粮仓,又将粥抹在门上、灶台上及门外树上,说是驱邪避灾,迎接来年的农业大丰收。
“梅子姐,听二郎说,他家要置办年货了,不如咱们也趁早,择日不如撞日”
“可是,我今日这般……不然再过两日”
“我去就好,而且二郎说腊月水土贵三分,越是接近年尾,这货物越贵”
“李二郎说的也是,不过已是日中,这冬日的日子又短,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改日再去可好?”
“不是我一个,约了二郎的,有牛车,不做逗留,会很快的,你不用担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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