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辛夷眨了眨眼睛道:“二婶,有什么事吗?”
柳氏拉着余辛夷的袖子,避到旁边的竹林里,翘起嘴角道:“大姑娘何必跟我装傻呢。”
余辛夷似笑非笑道:“二婶在说什么,辛夷倒是不懂呢。”
因着余明珠的事儿,柳氏恐是一夜没睡,眼下尽是疲惫的青影,开门见山道:“我只说一句:以前是明珠不懂事,多有得罪,以后若是大姑娘有吩咐,我自是站在大姑娘这边的,明珠那儿还要我,我先回了。”
余辛夷屈膝福礼道:“多谢二婶,二婶慢走。”
看着柳氏离去的背影,余辛夷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旁边儿,白芷狐疑道:“大小姐,您觉得二夫人可信么?”柳氏一向站在温氏那边,现下突然倒戈,让人不得不怀疑。
余辛夷自信一笑:“八分可信。”
这柳氏虽看起来低调温和,但其实是最圆滑的人物!此番余明珠被陷害,大夫人能许她再多荣华做补偿,也于事无补。因为对一个母亲来说,什么能比得过她的亲生孩子呢?柳氏子嗣稀疏,只有余明珠一个嫡亲女儿,现下余明珠被人借刀,做了替死鬼,作为母亲,现在想到的只有报复!
说起来,这招反间之计,多亏了大夫人提点!
余辛夷眸光一转,问道:“白芷,我让你打探的消息打探好没有?”
白芷想起那茬,立刻道:“打探好了,明日正午便是金玉堂半年一次的拍卖盛会,届时四国商贾达官贵人都会参加,只是……”白芷犹豫了一下道,“小姐,您准备去干什么?”
若说买东西,她家小姐手里根本没什么银钱,就连先夫人的嫁妆也早在多年前被温氏夺了去。若说卖东西,就更说不通。在金玉堂拍卖的东西,不说价值连城,也得价值万金,小姐根本没东西可卖啊。
余辛夷不紧不慢的拂去身侧的竹叶,嘴角弯起,眸中闪过一道精光:“放心,明日我定会让你大吃一惊!”
想要绊倒温氏,光是计谋还不够,她还需要钱!很多的钱!足以砸死温氏身后的温家以及淑贵妃的钱!
金玉堂,乃四国第一巨富苏幕遮所创,富丽堂皇,光那扇红色大门便是举世闻名的沉香木所铸,价值万金,而红色大门上墨色的牌匾上龙飞舞阳的写着“金玉堂”三个大字,笔笔苍劲有力,又从中透着一股清雅细致,每一笔都带着写意风流,勾戈之间颇有大家风范!仅凭这三个字,金玉堂便当得起这响当当的名号!
余辛夷戴着面纱,拂袖踏入,便被人拦住:“这位小姐,今日乃我们金玉堂半年一次的拍卖盛会,邀请的都是四国内响当当的人物,不欢迎闲杂人等。”那名伙计眼睛在余辛夷半旧的衣衫上扫了一圈,眼中毫不掩饰的轻视小看。
白芷先气得跳出来,大骂道:“大胆,狗眼看人低!你知道我家小姐是何人!”
伙计气势嚣张,分明一点不把她们看在眼里:“我管你家小姐是什么人,在金玉堂,就算你是公主,也得按照咱们的规矩来!身家无千两者,不得入内!”
白芷赤红了脸还想分辨,余辛夷抬手轻轻示意,跟狗对吠不说明你也是狗?她袖中一滑,一枚羊脂玉配已经出现在手中:“这件东西够不够?”
伙计还没认出来,旁边的掌柜眼睛一亮,倒抽一口气,立刻一巴掌扇开伙计,谄媚道:“这……小姐请,您请进,来人,给这位小姐准备雅座!”
被一名伙计点头哈腰的送入雅座,余辛夷握着这枚玉佩,暗暗思忖:景夙言给她的这枚玉佩,果然不是俗物!不过,这枚玉佩到底有什么用处?
余辛夷清冷淡然的墨眸流转,已经将金玉堂内状况收入眼底。
不愧是半年一次的盛世,来参加的具是名门巨贾,西面的是西伯侯的嫡子,长着一副好皮囊,可惜腹内具是杂草;东面的是武威将军的二子,弃武从商,凭着非凡眼界成为鎏国第一皇商;再来南面……
嗬!当余辛夷看清南面坐着的人时,她瞳孔微微缩起。不是怕,而是恨!景北楼怎么也在?他旁边坐着的那位贵公子一看便气度不凡,会是何人?
她眸中光华四起,看来今日的金玉堂,真是精彩绝伦!
南面雅间之中坐着三人,一是身穿蓝袍,一派笑语端方的景北楼;二是面容清冷,周身散发着一股清雅傲岸之气的贵公子;第三名红衣女子,一身火红长裙,鲜红的唇,艳丽得近乎咄咄逼人!
“这就是闻名天下的金玉堂?”红衣女子道,声音带着股子倨傲。
景北楼温润道:“正是。”
“也不过耳耳”红衣女子撇了撇嘴,品了一口茶后突然呸呸的吐出来,不喜道,“来人,给我重新去沏,这茶是人喝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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